第170章不知师从何人-《纨绔王爷草包妃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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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谢霖等丫鬟奉过茶,这才问道,“沁儿是为了十一的事不放心?”

    谢沁点头,皱眉道,“这几日峻小王爷成日带着十一妹妹练马,偏今日不知跑去何处,也不知十一妹妹骑术如何?”

    谢霖点头,叹道,“事已至此,我们已无法可施,到时我带两名高手同去,命他们随时留意十一罢!”

    话刚出口,突然想起刚才罗越看向莫寒月的目光,除去原有的关切,竟然多了抹热切,似乎……在等着瞧什么难得一见的好戏!

    难道他知道些什么,才会如此笃定?

    谢沁却没有留意他的神色,点头叹道,“只好如此!好在罗家两位妹妹骑术不错,加上易、侯二人,赢面已占一半!”

    谢霖点头,说道,“傅大小姐虽然不是出自将门,可自幼与你一同玩闹,又是那爽利的性子,骑术虽然略逊罗家两位小姐,比汤、孟二人却不遑多让,差的也只有冷小姐一人。”说着侧头向她深凝一眼。

    谢沁苦笑,说道,“不错,众小姐中,较她强些的不是没有,大哥岂会不知?只是冷楚凤是兵部尚书之女,昨日皇上亲口说起,我又如何能够不应?”

    “皇上亲口说起?”谢霖微微一愕,细细拧思,皱眉道,“难不成是冷钰山相求?”

    谢沁摇头,说道,“此赛事关朝廷颜面,皇上岂会因他相求就应下?必然还有些别的缘故!”

    谢霖点头,思忖道,“比赛共需十人,若前九人都选强手,纵有一人弱一些,仍然赢面极大,皇上想来也想到此节!至于冷大小姐……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站起身慢慢踱步,走过两圈,突然停住,双目炯炯望着谢沁,说道,“难道是为了借此提高冷小姐身份,以做他用?”

    “他用?”谢沁扬眉,不解问道,“做何用?”

    谢霖道,“五日前,我曾听哈萨族一位兄弟说起,说梓伊族长有意要与我大梁皇室联姻。”

    “联姻?”谢沁扬眉,转念间微微点头,说道,“嗯!那冷小姐不论家世品貌,都是上上之选,要想联姻,所缺的不过一个身份,此次比赛若能胜出,皇上自然会封赏,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只是,既赏了她,又岂会不赏旁人?”谢霖轻叹,望向她的眸子里,露出浓浓的担忧,说道,“沁儿,当初我们推你出来,是不是终究还是错了?”

    旁人受封,是一门的荣宠,谢沁受封,不但会在后宫中成为众矢之的,她所要面对的,还有宇文青峰的临幸。

    谢沁默然片刻,终于叹道,“大哥,沁儿既已进宫,横竖也是迟早的事,迟一日早一日又能如何?当初你们想到我,也只因我是不二人选,不是吗?”

    谢霖苦笑,叹道,“于旁人,是天大的喜事,于我们,竟然进退两难。”

    谢沁不愿他难过,也不再多谈此事,轻声道,“十一妹妹之事,就有劳大哥费心,今日沁儿先行回宫,准备行装!”辞过谢霖,向后宫去。

    盛夏中的草原,正是草儿已长,牛羊肥壮的时候。此时举行的赛马大会,也就成为草原各部的一项盛举。

    这一日,在距行宫十里之外的草原上,早已扎起层层牛皮大帐,绵绵延延,竟然看不见边际。大帐外,更是彩旗招展,几可蔽天。

    宇文青峰为示与民同乐,也弃辇乘马,身穿龙纹常服而往,也只有头上那顶遮挡骄阳的黑色金龙盘绕华盖彰显出他帝王的身份。

    众臣领会圣意,自然也是弃轿乘马,只是御驾之前,并不敢像皇帝一样身穿常服,依然是官袍官帽,穿的紧紧实实,也只有几位王爷,弃朝服不用,个个缓袍玉带,更显的英姿不凡。

    本来依大梁的拘谨民风,这等场面,并不宜携女子同行,可是这一回有了众小姐的一场比试,又不好薄了落选的众小姐,宇文青峰下旨,各府公子、小姐随行,后宫与各府内眷都留在行宫。

    众小姐终究都在年少,闻旨顿时一片欢呼,早将落选之事抛之脑后,加上练这些时日的马,更不耐烦乘轿,竟然也都弃轿乘马,夹在队列之中,一路指指点点,叽叽喳喳,跟着御驾向草原深处而去。

    黄昏入营,草原各部首领纷纷率众来迎,各部首领叩拜完毕,送御驾入御营安置。

    入夜,营中空地燃起熊熊篝火,各部少年男女演起歌舞,整个营地中一片欢腾景象。

    有初入草原那日的相迎,草原儿女又是天生的热情好客,再相见已不拘礼,很快与各府公子、小姐笑闹一片。

    拥月公子寻到莫寒月,拉着她的手问道,“十一小姐,听说前几日那场风雨里你遇险生病?不知好了没了?我已禀过父王,将我们的比赛放在最后一日,若你觉着不妥,再往后推两日无防!大家也好多聚几日!”

    莫寒月含笑听她说完,才轻轻摇头,笑道,“无防,只是受些风寒,已大好了!”

    拥月公子侧头,向她脸上细瞧片刻,果然见她虽见清瘦,脸色却好,这才放心点头。

    提到那场风雨,又不禁提起兴致,说道,“那样的风雨,就连我们草原儿女突然遇到,怕也不易躲避,不想十一小姐竟然能够躲过,当真是佩服!”

    莫寒月微微一笑,说道,“公主过奖!”

    不远处的易红珠轻哼一声,却换上一张亲和笑脸,说道,“公主不知,与十一小姐一道儿的,还有峻小王爷!是他一路护着十一小姐,要不然十一小姐生病,又如何回来?”

    “哦,对对!”拥月公主这才想起,笑道,“想来是位英雄男儿,那样的狂风暴雨,竟然难为不到他!”说着话东张西望,问道,“不知是哪一位?不知比景郡王如何?还请引见!”

    易红珠本想将话引到莫寒月失节上,哪知道拥月公主反而赞峻小王爷是位“英雄男儿”,不禁微微皱眉。

    莫寒月四望一周,只见人影处处,歌舞声声,又哪里瞧得到峻小王爷的人影,不由微微摇头,说道,“方才还在这里晃一下,不知跑去何处!”

    拥月公主倒不在意,笑道,“无防,横竖这几日我们都在一处,总能见到!”拉着她的手,叽叽咯咯的讲些闲话,竟显的极为亲热。

    莫寒月虽微觉不适,但也知这是草原儿女的真性情,倒也不好冷落,只是唇角含笑听着,偶尔插上一句两句,又都说在点子上,拥月公子大生知己之感,越发缠着她不放。

    谢沁那里看的好笑,微微摇头,悄声道,“这拥月公主和十一妹妹,一个话篓子,一个闷葫芦,当真不知道聊些什么?”

    傅飞雪“噗”的一声笑出声来,向莫寒月望去一眼,叹道,“这就是十一妹妹过人之处,想我们姐妹不也都将她引为知己?”

    谢沁轻轻点头,细想自从结识莫寒月之后的种种,不禁轻叹,说道,“虽说她身上有许多不解之处,可她待人却一片至诚,又如何能让人不将她引为知己?”

    从扶奕的亲事,到谢沁的进宫……

    傅飞雪轻轻点头。

    是啊,那个小小的女娃,本身就像一个谜,让人看不破,解不透,却又不愿强迫她剖露,一切,任他是谁,也只能耐着性子,等她一点一点,愿意袒露自己。

    易红珠却看的暗暗咬牙。

    这拥月公主是自己先行结识,如今怎么反而和这个丫头如此亲近。

    时不时插几句进去,拥月公主倒也不拒,含笑应几句,又自然而然转回莫寒月身上。

    易红珠心中暗怒,纵目去望,见不远处公子们的营地内人影绰绰,突然道,“咦,怎么像是景郡王在唱歌?”

    一句话将拥月公主吸引,侧头细听,果然是景郡王清润的声音在唱,“大雁排排成行,小鸟对对成双,草原上的牛羊,像那滚滚海浪……”

    拥月公主大喜,叫道,“是我们的歌!”拉着莫寒月起身,笑道,“我们去瞧!”

    大梁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,此时那里男子饮酒歌舞,女子却跑去夹杂其间,有悖礼法。

    傅飞雪等人不禁一怔,谢沁正要出言阻止,却见莫寒月已跟着起身,含笑道,“好!”目光有意无意向她一扫,跟着拥月公主向公子们的营地而去。

    虽然看不到她留海下的眼睛,可是不知为何,谢沁分明感觉到她颇含意味的目光,微一沉吟,也跟着含笑起身,说道,“既然要去,就一同去罢,景郡王的歌声,寻常可听不到!”起身径直随后而去。

    这一下,更是大出众小姐意料,不禁纷纷起身,却颇为踌躇。

    要知不管谢沁有没有侍寝,身份上已是后宫嫔妃,一位已嫁妇人,大梁礼法,对少妇的束缚,远远超过小姐们。

    此时谢沁不顾自个儿清誉,竟然跟着那个傻子胡闹,难不成自己也要相陪?

    傅飞雪等人也是愕然片刻,各自互视几眼,又放不下谢沁、莫寒月二人,见有哈萨族姑娘来请,只得暗暗咬牙,随后跟去。

    从参加赛马的人选定出,这十人已隐隐是众小姐之首,此时她们几人一去,已有一些小姐迟疑着跟去。片刻间,这边营地的人竟然走去一半。

    谢霖、景郡王等人正与几位草原少年赌酒赛歌,见拥月公主与众小姐前来,微愕之后,都纷纷起身相迎。

    拥月公主当先笑道,“我们正在那边说话,听到景郡王的歌声,忍不住来瞧一瞧!”

    谢霖忍不住好笑,说道,“原来是被景郡王的歌声招来!”

    景郡王听他取笑,也不以为意,说道,“好在招来的不是狼!”见众公子已自动让出一大片空地,侧身引众小姐入座。

    这里围坐的除去伴驾而来的各府公子之外,另有不少草原各部的少年,见众小姐前来,都是纷纷上前敬酒。一位浓眉朗目的少年首先上前,第一个竟然就问,“不知哪一位是十一小姐?”

    莫寒月微诧,只得站出行礼,说道,“我就是十一,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?”

    拥月公主笑道,“他是鄂多部的哲加王子,从听说那日十一小姐竟能避过风雨,就嚷着要结识你呢!”

    原来如此!

    莫寒月了然,含笑道,“原来是哲加王子!”

    哲加王子见她竟然只是一个七、八岁的女娃,倒大为意外,不禁扬眉,大拇指一挑,赞道,“十一小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骑术,哲加佩服!”拿过酒碗双手捧给莫寒月,说道,“哲加敬十一小姐!”

    莫寒月虽说不擅饮酒,却也曾听说,草原之人敬酒,是满怀的敬意,却之不恭。当即含笑接过,说道,“多谢哲加王子!”见他举碗,也双手捧着与他一照,饮头大大灌了进去。

    她身形瘦小,捧着一只寻常的大碗,就像抱着一只大钵一样,谢霖看的心惊肉跳,正要上前挡酒,却被景郡王拉住,向他微微摇头。

    哪知道莫寒月刚刚一口灌下,立刻呛咳,弯腰咳嗽不止。

    这一来,十几位草原少年都是一寂,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一人身上。

    谢霖再忍不住,忙道,“十一小姐年幼,本不擅饮酒,哲加王子莫怪!要不然,本王代罚三碗!”

    正要命人取酒,就见十一小姐含着呛出的眼泪抬起头来,皱眉笑道,“草原上的酒果然烈的很,十一失礼,只是身为男儿,才当如此酒!”说完,将碗中余下的酒一口饮干,抚胸勉强压下割喉般的烧灼,向哲加含笑举碗。

    这一下,大出众人意外,已有草原少年喝起彩来,说道,“好!好一个身为男儿,当如此酒!”

    哲加点头,也大口将酒喝干,这才挑拇指赞道,“十一小姐如此豪气,才配做我草原儿女的朋友!”

    “不错,十一小姐当真豪气!”另一位少年也跟着上前,伸手就要取酒。

    这时景郡王缓缓笑道,“十一小姐虽然性情豪爽,这酒量可不怎么样,明儿还要看兄弟们各显身手,灌醉可就不好,还请各位兄弟手下留情!”

    这话虽然在为莫寒月挡酒,可前有莫寒月饮酒在前,他又是以明日的大赛为由,说的入情入理,哲加等人见莫寒月一碗酒下去就已小脸儿通红,自然不是假的,不由都是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拥月公主笑道,“十一小姐,骑马我们还没有分高下,这饮酒你可不如我!”

    莫寒月躲过一劫,悄悄吐舌,向景郡王望去一眼,仍笑意浅浅,与余下草原少年各自见礼。

    谢霖见景郡王轻易解围,不由挑眉,低声道,“景郡王如何知道,那个丫头会死要面子?”

    他结识莫寒月还在自己之后,倒似比他还要了解一些。

    景郡王微微一笑,说道,“小静安王就不记得墨三公子立府那日的事?”

    “墨三公子?”谢霖微愕,微一回思,才想起,那天莫寒月也曾在众人再三相邀之下,连尽三杯。不禁微微点头,说道,“还是景郡王心细如发!”目光扫向莫寒月,不禁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这个丫头,还是个输命不输阵的性子。

    在场的都是少年男女,短暂的纷乱之后,各自寻处坐下,很快又再欢声一片。

    拥月公主扯住景郡王衣袖,笑道,“景郡王,你方才唱的歌,就是前些时与我同唱的那一首,你是只会这一首,还是还会旁的?你可不要骗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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