梨花番外6-《猫爷驾到束手就寝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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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小声咕哝:“我愿意啊。”
这榆木疙瘩!
楚梨花别开脸,闷声哼了一句:“本王不愿意。”
他生气了,他一生气便会开口闭口本王。
缇兮有点心慌了,无措地低着头,看着自己的脚尖眼眶红了红,小心翼翼地问:“猫妖哥哥,你不欢喜我吗?”
“缇兮。”
他嗓音提了提,微沉,带了几分凌厉。
“嗯。”缇兮胆颤,有点怕,低垂着脑袋不敢抬起来。
楚梨花恼火得不行:“你到底懂不懂我为什么不吃你?”
吼完,他扭头,着实不想再理睬这条笨鱼。
苗大发现,这两天尊上火气很大。
“尊上。”
苗大才刚喊完,一只脚还没踏进青阳殿,冰刀子就从里头砸来。
“滚出去!”
苗大挠挠头,生生把那只迈出去的腿收回来,掩嘴低声问成玉:“尊上这是怎么了?”
成玉已经见怪不怪了,很淡定:“同缇兮娘娘置气呢。”
置气?
呵呵,尊上都多少年没动过肝火了,白灵猫楚家的男人比起动怒更喜欢动手。那小胖鱼,本事还不小呢。
苗大寻思了一番,探头探脑地进去。
“尊上。”
话刚落,一个杯子砸出来,一阵凛冽寒气刮面而来,伴随着一句话:“让你滚,没听见?”
尾音微提,危险至极。
苗大拂了拂袖口的茶渍,胆战心惊地顺了两口气,挪到大理石柱后边,只探出一个脑袋:“臣下听见了,您让查的事有眉目了,臣下就说一句话,说完就滚。”苗大赶紧放快语速,一口气说完,“两百年前,劫走缇兮娘娘的是花鲢鱼族后裔,虫海水域定容。”
无需多言,苗大的意思显而易见,尊上那条小胖鱼啊,她来者不善。
花鲢鱼族当年一昔灭族,即便时隔了两百年,也不是什么密辛,不管当年年仅十五的小尊上有没有亲自动手,这血海深仇也撇不干净,这个道理,苗大这个莽夫都懂,这小胖鱼入宫的诸多蹊跷更是昭然若揭。
楚梨花沉默,久不言一句。
苗大迟疑不决了许久,还是斗胆开了口:“恕臣下多嘴,还有一句话要讲。”他往石柱后面再藏了藏,一鼓作气,“缇兮娘娘只怕是得了定容授意方才入宫来伺候,只怕居心不——”
还没说完,楚梨花道:“滚。”
苗大:“……”
他就知道,色令智昏,英明神武的尊上已经被那条胖鱼勾了魂了。
忠言逆耳,苗大是个忠臣,还想再谏言一番:“尊——”
“滚!”
言简意赅的一个字,暴戾至极。
苗大擦擦汗,悻悻地扭头出去,一转身,愣神了老半天,才讪讪喊了声‘娘娘’,随即后背扑来一阵风。
“缇兮。”
语调急促,音色温软,与方才那个滚字天差地别。苗大回头,偷偷瞄了一眼,不是置气吗?怎么这才一见着人,火气便自动偃旗息鼓了。
“怎么来了?”声音低了又低,似带了几分讨好,楚梨花把低头的小姑娘拉到身边,只怕方才怒火中烧的话让她听了去。
她抬头,吸了吸鼻子:“猫妖哥哥……”眼眶红肿,睫毛微颤,眼底还噙着未干的泪,她喊了两声‘猫妖哥哥’,带了浓浓鼻音。
楚梨花蹙眉:“哭了?”
缇兮抽噎了两下,眼里便滚了下来。
她一哭,楚梨花就慌了,不敢说一句重话,拧着眉头低声细语地哄:“我不是让你滚,你别哭。”
她咬着唇,眼泪落得更凶。
他方寸大乱了,手足无措地僵着背脊,用袖子笨拙地给她擦眼泪,绷着一张俊脸柔声安抚:“不哭了不哭了,我不是凶你。”
缇兮抽抽噎噎地喊他,抬手抓着他的袖子,哽咽出声。
楚梨花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,她素来爱笑爱闹,极少这样哭,滚烫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,烫得他心尖都抽疼。
心疼,疼得厉害。
“不哭了,嗯?”他低头,亲了亲她湿漉漉的眼睛,“都是我不好,以后都不跟你生气了,你别哭了。”
她哭得厉害,缩在他怀里轻轻发抖。
“缇兮乖,”他扶着她的肩,抬起那张泪流满面的小脸,声音发涩,“告诉我,到底怎么了?”
“猫妖哥哥,”
她松开被咬得殷红的唇:“小花鲤它,”滚了滚喉咙,哽咽得厉害,几乎一字一顿,“它死了……”
楚梨花一句话都没说,将哭得浑身发抖的缇兮抱进怀里,垂眸,密长的睫毛遮住眼底一片冷色。
不仅小花鲤死了,整个莲池里的鲤鱼,全部一夜暴毙。
死因,阿陀铃毒发。
猫妖哥哥说,阿陀铃是一种慢性毒药,无色无味,发肤相传,待毒入骨髓,药石无医,是北赢妖界唯一一味可两两相传的毒。
缇兮亲手葬了小花鲤,当日她便病了,躺了整整两天,整个人都瘦了一圈,精神恍惚,成日昏昏沉沉的。
她一病,楚梨花便受罪,没日没夜地守着她,不眠不休不吃不喝,也跟着瘦了一圈。
“缇兮。”
她没有精神头,强撑着眼皮,眼底有血丝,不似平日里明亮,窝在被子里不动,唔了一声,便又眼皮打架,恹恹欲睡着。
楚梨花又喊了两声,她不应,他便将她抱出被窝,用毯子裹在怀里,摸了摸她额头,并不发烧,他舀了一勺药膳喂到她嘴边,她不张嘴,哄她:“乖,吃一点。”
缇兮掀了掀眼皮,唇色苍白,她抿了抿唇:“我不想吃。”
楚梨花拧眉,耐着性子:“听话,就吃几口。”
她苦着脸,伸出舌头,就舔了一口,舔完便闭紧唇,愁眉不展地往喉咙里咽,一股带了荤腥的药味从舌尖漫延开,胃里一阵翻滚,酸水便涌了出来,她捂嘴,吐了一地秽语,红着眼嘟哝着难受。
楚梨花心疼得不行,把药碗扔远了,轻轻拍了拍她后背,用帕子擦了擦她唇角的污秽,也顾不上脏,低头便含着她又涩又苦的唇,耐心地吮干净。
“不喝了不喝了。”
他令人将药膳端下去,又喂了她温水和蜜饯,仔细地将她抱在怀里哄。
“猫妖哥哥,”她把头埋在他胸口,闷声地嘀咕,“我是不是要死了?”
楚梨花绷着脸训她:“不准胡说。”
缇兮努努嘴,在他心口蹭,心想,她可能真的要死了,定容姑姑的毒药她都喝了三剂了,大概要毒发了。
这么一想,她突然好悲伤,泪花在眼里打转,忍着不掉下来,哭唧唧地说:“猫妖哥哥,要是我去天上陪花鲤了,你也不要太伤心,我希望你好好的。”
她吸吸鼻子,梗着脖子拖着浓浓的鼻音,告诫自己不能哭,要坚强,要硬挺地把‘遗言’说完先。
她伸手,摸他的脸:“猫妖哥哥,我懂的,我都懂,我知道你不吃我是欢喜我、舍不得我,缇兮也好舍不得猫妖哥哥。”在猫妖哥哥衣服上蹭了蹭鼻涕和眼泪,接着说,“缇兮好欢喜好欢喜猫妖哥哥,天上地下最最欢喜了。”
楚梨花心软得不行,低头要亲她,不让她说。
她扭开头,躲开了,突然认真的神色,苦口婆心的口吻说:“猫妖哥哥,你吃了我好不好?我想让猫妖哥哥吃了我,我不想睡棺材,我——”
楚梨花张嘴就咬了她的唇,伸出舌头,把她的话全部堵在喉咙里。
缇兮眨眨眼,红红的眼眶,要哭。
他舍不得弄疼她,舔了舔被他咬过的唇瓣,用色厉内荏的模样凶她:“再胡说,咬你。”
唇上痒痒的,缇兮舔了舔,不说话了,无精打采地安静了一小会儿,便又昏昏欲睡了,这时,临乐领了燕瓷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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