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阿嫣满腹心事,在榻边徐徐踱步,静候谢珽归来。 谁知直到戌时将尽,也没见他的身影。 …… 谢珽这会儿正在书房翻看文书。 这桩婚事在他而言实在算不上愉快。 当日朝廷赐婚时,他其实不欲接受,后来听了母亲武氏和长史贾恂的劝言,觉得如今时机未至,该当敛藏锋芒,才应允了此事。 永徽帝放着满京城门当户对的人家不用,偏偏挑了已故先太师的孙女,明摆着试探谢家态度,他也没说什么。 谁知婚期迫近,竟又临时换人? 今日前厅上,送嫁的宫中内侍宣读旨意时,满厅贺客的反应他都瞧在眼里,分明是极为诧异,甚至隐有不忿。 不论此事是出于永徽帝的意思,还是楚家出了岔子,于这座主政一方、以血肉守住边塞的赫赫王府而言,实在是极为轻慢无礼的行径。谢珽原就年少成名,心高气傲,凭着满身冷厉威仪统摄万千部下,碰到这种事自是不豫。 对这场婚宴亦愈发兴致寥寥。 合卺酒后,他耐着性子到席上露了个面,同几位要紧的属官将领喝了几杯,便将宴席留给一众兄弟和部下,独自来了书房。 身处边关重地,军政之务着实繁重。 文书堆叠,谢珽自从坐到案后椅中就没怎么挪动,甚至连晚饭都是在案头随便对付了几口,仍伏案翻看各地军情。 太妃武氏进来时,他也心无旁骛并未察觉。 满屋烛火明照,他的身上仍是新婚的喜庆衣裳,俊眉修目,身姿英挺。 直到武氏的锦绣衣角落入视线,谢珽才抬起头。见是母亲来了,便坐直身子揉了揉眉心道:“母亲既已脱身,想必是外面宴席已散了?” “差不多都散了。”武氏瞥了眼案头,“是陇右的?” “陈越迎亲途中,梁勋曾趁夜生事。” “那是该教训一番,免得他自以为兵强马壮,胡乱跳窜。”武氏说着,取了薄笺盖住文书,又道:“不过今晚新婚之夜,洞房里还空着呢。楚家那位小姑娘独自嫁过来,怕是还有些忐忑,你总不能看整夜文书,晾着她不闻不问。” 谢珽拧眉,阖目不语。 武氏叹了口气,“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,恨那个狗皇帝。但这都是朝堂之事,她一个小姑娘能知道什么,不过也是任人摆弄的棋子,身不由己。去瞧瞧吧,朝堂的事另说,咱们既承了这婚事,迎她过来拜过天地高堂,就绝不能太委屈了她。” 话音落后,屋中安静之极,唯有烛火晃动。 好半晌,谢珽才睁开了眼。 “母亲早些歇息吧,我去瞧瞧。”说话间起身理袖,陪武氏出了书房,在内院岔路口孤身拐向洞房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