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橙红色的灯光照在蔚邵卿身上,他清冷的气质都柔和了几分,轮廓精致,气质出尘,也难怪穆芊芊、洪夕月等一众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都对他死心塌地的。 一不小心,发现自己居然走神了,安宁赶紧打起精神,继续画画。慢慢的,安宁便投了进来,整个心神都在油画上,都忘记前头还坐着一个拿着书本摆姿势的蔚邵卿。 蔚邵卿只听到画笔在纸上涂抹的身上,抬起头,看见安宁神情专注地看着画板,那种虔诚的神态鲜少见到。 他以前以为安宁喜欢练习书法,直到见到她专注地作画,才知道这油画恐怕是她更喜欢的东西,只是她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,一直都没捡起,直到现在才重新捡起。 他不知道的是,安宁以前之所以没想到油画,只是因为忙着赚钱这么现实的理由罢了。 她在画他,他却在看她。 屋内一片的静谧,仿佛外界所有的纷纷扰扰都在这一刻远离了他们,岁月静好。 蔚邵卿才华横溢,容貌俊秀,喜欢他的人很多,看他不爽想落下他的也有不少, 也有不少,他周旋于庙堂之上,心神无一刻不紧紧绷着,在皇帝面前,他是忠心有为的臣子。在下属面前,他是智珠在握的主子。在外人面前,他是清冷俊秀的侯爷。在安宁面前,她虽然记得他侯爷的身份,却不会因此而刻意想要讨好他,疏远他,将他纯粹当做一个同盟,一个朋友,反而让他很是松快,能够卸下面具,露出更多别的表情。 他对她并非一见钟情——他们相遇的时候,安宁甚至才八岁,那时候的他不曾想过两人之间会有今天的局面,也不曾生出那样唐突的念头。直到一次次的看顾和交锋,这份感情才逐渐变质。 大约一个时辰后,安宁终于回过神来,发现她一沉迷后,都忘记让蔚邵卿先走,心中不免有些不好意思。 蔚邵卿看上去倒是不在意这件事,还笑道:“若是真想补偿我,就帮我做点宵夜好了。” 安宁最近下厨的次数越来越少,她花了一个时辰的画,所花费的精力有不少,猛不防回过神,还真有饥肠辘辘的感觉。她笑道:“好的,我想想要做些什么。” 快到五月份的时候,天气便开始转热起来,安宁现在所穿的衣服也都换上了较为轻薄的那种。 她往厨房走了一圈,便决定吃面条了。她一到厨房,周李氏便收到动静,知道她要做面条的时候,还来帮忙,口里直道:“做面条的话,还是得我来,我最擅长这个。” 她若揉出来的面啊,那叫一个筋道,咬在嘴里都能把牙齿给弹了。 安宁笑道:“还是娘疼我。” 周李氏白了她一眼,“我不疼你,谁疼你,没良心的丫头。厨房里正好有鸭汤呢,等下直接下面吃,再加几样菜就很美味。可惜这时间没有酱牛肉,不然还可以再放一些,只能勉强窝几颗蛋了。”这丫头,许久不下厨,一下厨就是为了蔚邵卿,周李氏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,心里那叫一个发酸。只是在发酸,她也舍不得女儿受累,所以将做面条的工作给揽了过来。 安宁笑道:“娘,我们今天不做那汤面,做凉拌面。” “什么凉拌面?你们小孩子家家的,整日吃凉的不好。” 安宁说道:“偶尔吃一次没关系,这凉拌面可筋道了。你等下面下手之后,直接用冷水过一遍,放碗里就可以。” 周李氏觉得她家丫头所做的东西,必须是好吃的,直接一锤定音,“我多做一些,全家一起来吃宵夜好了。” 安宁嘴角抽了抽——她原本只想做她和蔚邵卿吃的面的,这下可好,工作量一下子加大了。不过最麻烦的面条都被她娘给包了,安宁哪里好意思抱怨。 周李氏负责下面,她则是负责准备配菜。比如新鲜的小青菜、切成细丝的黄瓜、晶莹脆亮的豆芽,各种咸菜和几样肉丁。能生吃的便直接放在小碗里,不能生吃的烫过以后加少许的盐就是了。水桶里正好养着一些小鱼,安宁洗干净后,直接裹了鸡蛋粉下去渣,酥脆鲜嫩地能让人将舌头也吞下去。 十几样的配菜,摆的满满当当的,连酱油和醋、盐、白砂糖、芝麻油都一起摆了出来。 每个人的面前则是搁着一碗面,那面散发着微微的冷意,一看就是没加过任何调味料的。 安宁笑了笑,说道:“自己动手丰衣足食。”说罢,便示范了一下该如何行动。 她有些遗憾,可惜虽然有花椒,却没有她更喜欢辣椒、西红柿。 安宁往自己的那份加了点盐、倒了些酱油和醋,芝麻油也撒了点,然后放了黄瓜丝、豆芽和鸭肉卤,一碗拌好之后,色泽鲜亮,看了就很有食欲,吃起来也很是不坏。 蔚邵卿出乎意料地更偏爱素的,碗里都是素材,像是黑木耳、香菇丁、黄瓜丝等。 聪哥儿和周金宝也吃的津津有味的,周李氏怀里抱着周贝贝,只啃给她吃三分之一碗,没几口,就怕她小人儿吃多了会积食。 吃过以后,周李氏还表扬道:“这冷面吃起来不坏,够劲道,特别是夏天吃的时候肯定凉爽,日后倒是可以常常做。” 安宁连忙拍马屁,“那也是娘的手艺好。” 周李氏一脸的得意。 蔚邵卿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安宁这样狗腿的样子,只想笑。 周家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他许久没有遇到,颇为喜欢,尽管他第一次住在周家,却没有感觉到所谓的拘谨。 他在周家呆的这几日,每次下朝的时候,便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,给安宁充当模特儿。 安宁也投桃送李地每日制作宵夜,今天是豆腐脑,明日可能便是肠粉,后天可能是汤面。 每天换着样来。 蔚邵卿并非那种很有口腹之欲的人,平时吃东西也是填饱肚子即可,但他也不得不承认,安宁的厨艺真的很是不错,当然这有他心中偏心的问题,他自然是愿意长长久久地继续吃宵夜进去。 他吃的比平时多了,气色自然就更好了起来,按照安宁的说法是,多了几分人气。如果说以前的他是那种随时都会羽化飞升的谪仙,那么现在好歹也在红尘中走过一圈。就连凌青恒都说,他最近看上去总算多了几两的肉。 蔚邵卿面上没说什么,私下还是偷偷量了一下腰围——腰围倒是没变大。 他虽然对于宵夜很满意,只可惜安宁这个过河拆桥的人,在七天以后,就不 以后,就不给做了。原因很简单,她已经不需要蔚邵卿当模特了,这油画剩余的部分,就算没有蔚邵卿在,也可以好好完成。 那宵夜本来就作为当模特的福利,不当模特,福利便被安宁给取消了。 她仍然每日辛苦涂抹她那大作,为了保证到时候足够的惊艳感,连桂圆和玉容都没看到。或许是被这油画勾起了以前的情怀,安宁还专门将她院子中的一个小耳房改装成画师,一般画架、画布、颜料,都搁放在那里。 然后她接下来好几天的时间,都窝在画师之中,大有不画完就不出来的趋势。说到底,这是因为她要求太高,画又太大幅,搞得工程量十分浩大,这段时间,还重新画了几次,幸好她之前制作的画布足够。 在安宁搞定这画之前,蔚邵卿在周家呆了十天后便回到蔚府了。 因为夕月公主总算伤好离开了。洪夕月倒是想要伤口好得慢一点,偏偏蔚邵卿一点都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,直接请了一个太医和两个大夫坐镇家中,还让两个嬷嬷每日盯着洪夕月喝下药汤。那药方还是之前那加了五钱莲子心的那种,一碗灌下去,保准一整天吃啥都没味道,只有那苦味不断从下面往上冒。 喝得洪夕月生不如死,恨不得第二天就结束这种酷刑,她只好转而去寻柳碧彤的晦气。在这种情况下,她的伤口,不好也得好。 伤口好了以后,她也没有借口继续逗留在蔚府中,只能咬着牙离开了。这段时日,她受够了比过去十五年加起来还多的苦头,偏偏一点进展都没有。蔚邵卿为了躲她们,甚至直接住安宁哪里。 想到这点,洪夕月眼眶就不住发红:她究竟是哪里比不过一个农女了? 她从去年十月来大周,呆到现在的五月,都已经过去了半年。南疆的使者也试探着询问她什么时候要回去,毕竟南疆王已经在催了。 南疆王对于女儿这样上赶着追求人很是不悦,实在是丢了他们皇室的脸。洪夕月在南疆的地位超凡,所仗着的就是南疆王的宠爱。若失去这宠爱,她什么都不是。她可以同她那些兄弟别苗头,在南疆王面前最多也就是装痴卖娇,那也是因为南疆王吃这一套。因此在收到南疆王派人传来的口信,洪夕月便知道,自己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。等到了六月份,她若是还不能拿下蔚邵卿,也只能乖乖地回去了。 洪夕月离开蔚府,蔚邵卿也没别的理由呆周家了,只能带着那么点小遗憾回到自己的府中。 正好他也也有点事情要做。 回到府里,他便召见了柳碧彤。 柳碧彤来到蔚府两个多月了,这是第一次收到了蔚邵卿的召见,兴奋得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放才好。 她对着镜子照着,光亮的玻璃镜照出了她姣好的面容,镜子中的她眼中含着波光粼粼,脸颊绯红,豆蔻年华的少女即使不上胭脂水粉,也足够美貌动人。柳碧彤却还不满意,觉得脸不够白皙,头发不够齐整,头上的簪子也不太衬今日的衣服。 又是重新上妆、梳头发、挑选了好一番首饰,连衣服也换了,忙了大约两刻钟,估量着时间差不多了,才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却正堂找蔚邵卿。 她到来的时候,蔚邵卿正手捧着一杯的茶,见了她,眼皮抬都不抬一下,更别提有惊艳一类的表现了。 第(2/3)页